随雅

互换身份【四】

【四】

“投票结果已经来到我的手上，最终结果是——”

黄子韬低垂着头，不让自己紧张的情绪看起来太过明显。场上除了粉丝的呼喊声几乎没有别的声音，一切都像被放大的声响似的。心跳声快要破开胸口涌出来，他在心里默默祈祷：“一定、一定要是西泡泡……”

突然旁边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，把黄子韬吓得一个哆嗦。他侧过头去，两人离得很近，杨文昊的眼睛近在咫尺。他无声地说：“不要紧张。”又捏了捏他发冷出汗的手心：“有我在。”

黄子韬看着那一片平静的眼眸，只觉得有魔力一样，把他的心跳也平复下来了。跟着心情的平静一起出现的，还有最终的投票结果。他听见导演说：

“获得62票的是——”

“西泡泡战队。”

那一瞬间的安心甚至压过了喜悦，黄子韬把紧绷着的肩头垂下去，扬起一个笑容来。他朝天比了个v，杨文昊凑过来：“我们会赢的。”边说边比了个c。

淡淡姐放完了狠话，正在那大喘气。黄子韬看她一眼，小声跟杨文昊叨逼叨：“你不是叫viho吗，怎么老比c。”他说完比了个c，觉得还是自己适合这个——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杨文昊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，又让他觉得诡异的有说服力：“你比了v，为了跟你凑对，我不就得比c？”

“虽然不知道vc有什么关联，”每一添吗，黄子韬在心里翻个白眼，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
*

“接下来你们要出战的选手是？”

“王子奇、小小黑、雷晓阳。”

黄子韬冲王子奇比了个大拇指，又对台下的杨文昊比了个ok。

杨文昊笑了，用口型道：“加油，我会看着你。”
我会一直看着你。杨文昊想，视线凝聚于舞台之上。舞台上两队已经开始battle，作为主角的王子奇、小小黑、雷晓阳自不必说，各有各的风格。而原本不擅长这一方面的刘也、阿酸也在日日刻苦的练习中取得了十分巨大的进步。其余几位，譬如淡淡、石头，其实与他是老熟人了。王子奇跟他也是旧识。他们刚跳街舞那会儿，街舞受众远没有这么大。几人完全是抱着对舞蹈的热爱坚持到今天，并在如今成为了地位无可撼动的各自领域的佼佼者。而黄子韬，就是那一颗新星，因为他听王子奇说黄子韬跟他们不同，他十八九岁才入了popping的门，在此之前黄子韬练得是hippop，但也就是不上不下的水平。只用了七八年，他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，杨文昊心里泛出点小小的欣慰来，脸上也不自觉又带了笑容。“错不了”的底气，黄子韬有的足够。他摸摸自己嘴角的弧度，后知后觉自己最近傻笑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，经纪人耳提面命的“表情管理”和“高冷人设”都不知被抛到脑海中哪个角落里去，可是他就是忍不住。只要一看到那个人，他就想笑。

他就像清晨第一束混杂在灰暗中的微光，或者一颗陨落凡间的星子。他微微翘起的唇角是未满的新月，弯的恰到好处，清清浅浅的含着光亮。还有那一双眼睛，只要笑起来，便似乎含了人间最诚挚的深情，没有人能拒绝他的邀请。在这紧要关头，万分紧张的时刻，杨文昊想起的不是什么加油示威的话语，而是诡异地想起很早很早之前他看过的一句话：

“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，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。”

*

第二轮不太顺利，双方得票差距挺大。到现在双方已经打成平局，西泡泡众人面色都有些沉重。杨文昊见黄子韬表情不太对，走过去道：“不要紧张。”

黄子韬心不在焉地点点头，拳头却握得紧紧的——下一轮就是他、石头和阿酸，无论如何，下一轮他必须赢。

必须赢。

他看着杨文昊：“下一轮我一定会赢的。”杨文昊看着他难得认真执着、甚至带了点狠戾的神色，一下子也愣住了。他听见黄子韬一字一句道：“不仅为了西泡泡，为了我的队友，为了我的兄弟——”

他听见他说，“还有你。”

“第三轮——！”

“大家听我说，不要慌，”杨文昊站在人群中间，“到时候你们在后面负责野，剩下的交给黄子韬。”

他又转头对黄子韬道：“我相信你。还记得我说的吗，我会看着你。”他紧紧抱了黄子韬一下：“别忘了你说过，要和我走到最后。”

黄子韬反手狠狠搂了他一下，像是安慰自己一样：“我黄子韬一向说话算话，”他脑子一抽：“我要是没实现诺言，我出门让车撞。”

“噗，”杨文昊没忍住，他实在太可爱了，“这就免了。”他安抚地摸摸黄子韬的后颈，“加油。这是你们的主场。”

*

西泡泡第三轮battle的主题是“论闹别扭的友情如何复原。”

阿酸是放大招的，与石头和他几乎没什么情感互动——于是前面几乎就是他跟石头在表演。彩排的时候刚开始那一两遍还好，就有一次发生了很尴尬的事情。

他跟石头亲上了……

呃……

想起那时候石头突然凑近的脸还有亲在一起的时候奇怪的触感，黄子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我去！！！！什么鬼啊！！！他想起那时候杨文昊微妙的眼神不知道为啥有点心虚，但他一想，思维就跟放风筝似的越飞越远，渐渐飘到了奇怪的地方。他竟然开始想象杨文昊那张白花花的脸和圆乎乎的眼睛、微微上挑的眼尾，还有那两片唇。

他竟然想：如果是和杨文昊亲在一起会怎样？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不对劲，但是好像也没有和石头亲在一起那样那么糟糕——不行别想了啊啊啊啊你他妈是个直的无敌钢铁直男啊黄！子！韬！

内心咆哮的同时他又不自觉去瞄杨文昊，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看。他突然想起之前听说杨文昊有胃病这事，想着是不是录制时间太长他又没来得及吃饭，顿时没顾上导言喊自己，直直冲到了导师席前，把杨文昊吓了一跳。

黄子韬：“你是不是胃痛？”

杨文昊：“没有啊？”他问，“你怎么了？排练出什么问题了，这么急？”他站起来摸了摸黄子韬的鬓角，亲昵的同时又无比自然，西泡泡的队员显然已经习以为常，但其余的人险些石化当场——怎么你们队长和队员关系都这么好的吗？杨文昊显然没留意到别人的反应——他也无需顾忌别人的反应。他耐心地等着黄子韬的答复，直到把对方的脸盯成了血红的一片，才听那人小声说：“我看你脸色不好，以为你……”

杨文昊险些没听清，但他听到了，只不过心里头冲击上来的雀跃和羞涩让他有些无所适从，以至于还想确定一遍。两人脸色都有点红，杨文昊盯着他慢吞吞说：“没有，我吃过东西了。”

“哦那这样我就回去了拜拜！！”看着几乎同手同脚走路的黄子韬，杨文昊想笑又笑不出来。他自己还不是一样，差点当着对方的面出了丑——跟个要跟心上人第一次约会的小男孩一样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那故作的平静下是如何的紧张和生涩。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咳，用勉强平静的声音说：“再来一遍吧，看我干什么？开始吧。”

众人：看看你的耳朵吧！你就装吧！！！

王子奇：我真的要瞎了。

石头：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，真的，跟韬亲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要死了，杨文昊那个眼神太有毒了，另外我也瞎了。

淡淡：你们还是太年轻了。阿酸、晓阳、雅捷、小小黑！不许看！

黄子韬：我已经炸了。

*